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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一章 (1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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名宮女被人叫走了。

太後此時正說著,“皇上你也知道哀家眼裏是揉不得沙子的,哀家也不想挑撥你們母子的關系,但每一次太妃走了之後,慈寧殿裏總是要少些東西……”說到這裏,她看了皇上一眼,希望他主動提出將他母親挪出去,她實在是受不了那個鄉巴佬老太太了。

趙偵臉上的笑意漸漸地消失了,仿佛溪水被凍住了一般,他慢慢地將身子往前探了母後探了探,

太後被嚇住了。

趙偵從袖中拿出一樣東西,是一枚龍紋玉佩,通體碧翠,上面的雕龍栩栩如生,盤旋上升,昂首張口,兇悍猙獰,看得太後心頭一跳,嚇得心咚咚直跳,她心內有一種不祥的預感,“皇上,你……”

趙偵嘴角嘲諷地一笑,看著眼前這個歪嘴的老太太,這天下合該就是他的,而今到了他的手上還不算晚。

“太後可還記得三十多年前的一天,您當年還是皇後……”趙偵的手指在清涼的石桌上輕輕地扣著。

太後不明所以,有些發楞地看著他,她覺得那裏不對勁,但卻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麽。

“那還是淳寧三年……”

太後的臉上登時脫去了血色,那一年發生了什麽,她當然記得清清楚楚,但那一切,到底跟趙偵有什麽關系?

趙偵慢悠悠地拿過茶杯,細細看著上面青釉彩刻著的年號詩文,漫不經心地說著,臉上帶了殺伐者的王者之氣。

“那年襄王本被封為太子進京途中,卻遭人截殺,他的妻子接到消息上京,在上京途中,襄王之妻被殺,女兒兒子被仆人抱走,太後這麽多年來,恐怕一直沒有放棄過尋找他們的下落吧!”

老太太的臉有些哆嗦了,嘴角開始微微地一抽一抽的,這是她落下的後遺癥,但她此時卻沒工夫註意臉上,她開始著慌地摸索旁邊的龍頭拐杖。

趙偵嘴角斜挑地看著太後,“太後這是要做什麽?用不用朕幫忙?”說著,便起了身,將那拐杖拿在手中,酸枝紅木,十分沈實,色澤透紅,顯見得還未用多久。

太後急吼吼地張嘴喊人,卻無人應答,趙偵也不阻止她,只是看著她笑。那笑意仿佛獵豹的微笑,鱷魚的眼淚,強者在殺死弱者之前,對於弱者總有那麽一絲憐憫之意。她覺得身上一陣一陣地出汗,很快沾濕了,一陣涼一陣熱的,她只覺得腦袋一暈,再次跌倒在地上,怎麽也動彈不了了。

她第二次中風了。

趙偵將拐杖拿過去,蹲到她的身邊,將拐杖遞到她顫巍巍地的手中,“拿著啊,太後!拿起這拐杖來打我啊,這就是你當年沒有斬草除根的代價。你以為我精心地伺候你是為了什麽?!是為了讓你重新站起來,又再一次趴下永遠都站不起來!”

待那兩個宮女應付了太妃那邊突發的任務,又回了來,恰好看見皇上扶著老太後出來,兩人伸手欲扶,皇上寬和地道,“朕自己來吧。”

這兩名宮女長舒了一口氣,接下來便是對這位皇帝的敬仰佩服了,她們被太妃纏著,晚回來了,皇上沒有怪罪,還和顏悅色地。

她們兩人跟在身後,見皇帝不時地絮語,“小心臺階”之類的話,更是覺得皇帝名不虛傳。

郭襄將那兩名天兵召回,聽到這一段皇宮秘聞,到底還是口微微張了張。

君寶遞過剝好的菱角過去,笑道,“襄兒,不用害怕,帝王向來是這樣,總要有些手腕才能鎮得住人。”

郭襄白了他一眼,接過來,咬了一口,覺得肉美而結實,只道:“我何曾怕來著?只是覺得有些吃驚罷了。皇帝到底隱藏的太好了,能夠活下來,還隱藏在皇室之中,保留了名姓,那想必也是一個有本事的人了。”

君寶道:“當時查訪時,他的戶籍名冊是沒有問題的,只是聽聞他出生時得了一場瘟病,險些夭折。現在聽了這個,想必正是當年這戶趙家有這麽一個夭折的子孫,正好換了當今皇上來吧。想不到那趙家竟然也有此等際遇,想必他們當年也不知道這人的真實身份,不然是不敢的。只是皇上的姐姐想必已經不知道到了何處。”

郭襄吃著吃著,心內仔細咂摸著這段故事,覺得有點什麽東西,但就是想不起來。

過不多久,臨安傳來太後薨逝的消息,據說皇帝趙偵哭得下不來床,沒能親自參加送葬,過了三月,趙偵便著大理寺審理當年襄王被殺一案,很快為自己證明了身份,將襄王追封為鹹寧哀帝,自己死去的母親追封為賢慈太後,又將自己的養母封為太後。

至於已經薨去的罪魁禍首楊太後,起居官是這麽說的:帝嘆曰,死者已矣,何必再究?朕之父母歷來寬厚,定不會責怪兒臣。但為人子女,不為父母報仇,何其不孝,朕自請齋戒沐浴三月,禱告太廟,奏請上天降罪於我一人。

此話一出,民間對於趙偵的風評更好了,人人稱讚這是上天送來的一個活菩薩啊!民間紛紛為其造生祠,大臣歌功頌德,上下一片和諧情景。

緊接著,他尋訪走失姐姐的消息便傳到了各地的驛站。

淳寧三年那年走丟的小女孩紛紛上京,但靠譜些的趙偵看了紛紛搖頭。

郭襄覺得是時候該去找小龍女了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原著當中說,小龍女身份不明,她師父發現她的時候有一龍紋玉佩……

晚上應該還有一章瘦的……

☆、身世

介子內已然比之以前闊大數倍,放眼望去,無邊無際,不知道何處是盡頭。

現在郭襄進入介子內,想要找到小龍女和楊過,就得動用一些神通了。

一只粉蝶翩翩飛舞,飛飛聽聽,見花采花,見蝶相戲,郭襄跟著那只粉蝶半日,才找到了一座山後找到了小龍女與楊過。

郭襄開始後悔自己創造了這麽大的介子空間了。營造這麽大的介子,確實需要強大的精神力,她覺得自己最近有點暴飲暴食了。

山後面,一座竹屋,一方池塘,玉蜂嗡嗡飛舞,百花開得正艷。

屋內聽得見小兒咿咿呀呀的聲音,還有逗弄小孩兒的聲音,正是小龍女。

屋後面轉過楊過來,只見他扛著鋤頭,擦了一把汗,叫了一聲“小妹子,你來啦!”

郭襄應著,楊過便道,“妹子你先跟龍兒說幾句話,我這就去割韭菜。”

郭襄進了門,見小龍女含笑站在搖籃旁邊,緊走幾步,迎過郭襄來,郭襄逗弄了小明月一會兒,便將自己的疑惑告知了小龍女。

她乃是身在繈褓之中被人劫走的,師父發現她時,她身上有一龍紋玉佩,於是她師父便為她取名小龍女。

依照小龍女的年齡推算,她出生的那一年更好是淳寧三年。

小龍女聽了,似乎根本不怎麽在意,低下頭去搖著搖籃,臉上有一種幾乎殘忍的冷靜,“我自幼蒙師父教養,生在古墓當中,師父便是我的父母,我而今姓龍姓趙都無所謂。”

郭襄呆了半晌無語,親人相認,難道這不是天底下難得的好事嗎?她起先覺得小龍女有些殘忍,但她就是這種性子,自己歷來知道。再者,她自幼便生長在古墓,原本就是冷情冷性,而趙偵現在又是那樣一種身份,也難怪她一時會產生這種情緒。

但離散多年的親人再相認,到底能讓趙偵解開心結,減少苦悶。如果姐弟能夠重逢,他到底會覺得這個世界待他好些,那麽興許這個皇帝就不會黑化的太厲害,想起他對付太後的手段,郭襄總是覺得有點不寒而栗。得有多大的耐心奉養好了一個人,然後再將她狠狠地擊垮!還能再人前人後扮的沒有一絲瑕疵。

但她不是小龍女,無法替她做決定,只有尊重她的決定。如果不想見,盡管遺憾,但減省了很多俗事。

郭襄便不再言語,跟著她一起搖晃搖籃,逗弄小明月。

郭襄見小明月眼珠黑白分明,笑得極甜,便低頭去搖晃撥浪鼓逗弄她,“小明月,你可真幸福,你爹爹媽媽這麽愛你。”

小龍女一怔,看了郭襄一眼,見她毫無異色,只是低頭久久地看著自己的喜笑顏開的女兒。

明月啊明月,娘親是這麽愛你,如果你跟我那般有那樣的遭遇,那麽我的心裏便仿佛被人生生地撕裂了一塊,光是想想,便難過的不得了。更何況自己被冤殺的父母。小龍女性子清冷,她往常幾乎從不生出後悔的情緒來,但此刻卻生了一種愧疚。

小龍女啊小龍女,師父常常教你不能忘本,人要知恩圖報,師父養恩大,然而生恩也是一樣大,更何況自己的父母還是被冤死的,自己又何必拘泥於世俗之見,不想與皇室有所牽扯呢。

郭襄沒料到自己一句話,讓小龍女改變了想法。

用了黃米飯,吃了韭菜卷,送郭襄出門的時候,小龍女突然間道,“襄兒,我想再跟弟弟見一面,只是我不想這件事情讓天下人知道。”

君寶先給皇帝上了密報,趙偵拿到密報後激動不已,登時眼淚便滾落下來了。

旁邊的內侍不明所以,輕聲叫了句,“皇上。”

趙偵仰了仰臉,道,“沒什麽,你先下去吧。”

他拿著那書信,反反覆覆地看,仿佛要把上面的每一個字都吃進去。

姐姐是江湖之人,長在古墓,武功高強,人稱冰清玉潔的神仙一般人物,嫁給了獨臂大俠楊過,育有一女,喚明月。性格清冷,容顏絕世。

姐姐的一切信息都是很陌生的,但血緣讓他們始終未曾遠離。

趙偵獨自一人來到太廟,對著追封的帝後的牌位,哭得不能自抑。這麽多些年來,背負的家庭仇恨,讓他終於可以釋懷了。從此之後,只當一個無心事的好皇帝了。

日子漸入涼秋,蒙古軍隊又欲南侵。

先前劉整帶著一眾將士歸降大宋,氣的忽必烈罵了劉整一個月,斥責他背信棄義,但後來趙偵登基,迅速一連串的動作,內理政治,外修武功,操練兵馬,提拔君寶、耶律齊等一幹人等為江湖豪爵,給予軍隊的賞賜連連不絕,漢水往襄陽運送東西的漕船幾乎填滿了整條大河,大宋士氣如此高漲,糧草又充足,襄陽城久攻不下,忽必烈還是有些洩氣的。

這一日,忽必烈召來新晉國師花犯,商議下一步到底該如何行動。

那花犯自從成了通緝犯,在大宋就不敢真人露面,總是喬裝打扮,後來覺得閻妃纏的他沒意思,自己與武功也無進益,他獨自一人也不敢去闖襄陽這個龍潭虎穴,只得背上蒙古,參加了幾次相撲比賽,以四兩撥千斤的巧勁擊敗了蒙古第一勇士之後,便成了忽必烈的座上賓,又跟著忽必烈打了幾次獵,他又跟著忽必烈又打了幾次獵,忽必烈見他能生擒猛虎,果然悍勇,遂將他封為國師。

其實不過是他善於用藥,將那老虎提前熏暈了而已。

花犯聞聽自己的兒子被摔死,雖然他與親情上淡薄,但到底還有那麽點心疼,此次見忽必烈隱隱有意放棄攻宋,他便主動請纓,忽必烈也舍不得放棄攻宋,遂同意了他,命其攜帶數萬大軍,突擊襄陽。

俗話說,鐵打的襄陽,紙糊的樊城。花犯這一次,打算改變策略,全力進攻漢水北岸的樊城。樊城一破,猛攻襄陽,他就不信了,四面圍困的襄陽,還真成金湯了!

花犯冷笑著望著沙盤地圖,在樊城插上了蒙古的旗幟,又將襄陽城沙堡猛地一推!

作者有話要說: 其實一開始看到小龍女有一塊龍紋玉佩的時候,就懷疑她是一位公主啦,至於是不是宋朝的,這是我杜撰的。大家看看就好,話說還有人說過小龍女的爹是歐陽克,還有啥燕國公主的,有興趣可以搜下,就當一樂吧。

晚安

☆、流民

蒙古軍隊比之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來的兇猛。

樊城的形狀看起來是長長的一條,相比於襄陽角樓、碉樓、甕城,還有加厚的城墻來說,實在是有些單薄了些。

但歷來蒙古軍隊對於樊城的態度很是微妙,因為樊城實在是一塊雞肋,食之無味,棄之可惜。

所以,即便是打下來也不甚在意,幾乎所有的人的心思全都用在了攻打襄陽之上,襄陽才是扼漢水的要道,即便樊城打下來了,不打下襄陽也是白搭。

但這一次很是奇怪,蒙古軍隊連日奔襲而來,到了連口氣都沒喘,直接猛攻樊城。

樊城守將很快被打的招架不住,樊城在漢水北岸,長條形的城墻本來就不利於防守,因為位置不比襄陽,所以守軍也不如襄陽多,很快敗退到襄陽。

有一大批民眾到了逃到襄陽城門口,求著城門守將開門讓他們進城。

城門守將一時之間很是為難。襄陽和樊城僅隔著一條江,這些人中不少他都是認得的,鄉裏鄉親的,但這個時候進來,說不定就有蒙古韃子混在其間,萬一放進了城,那可就不妙了。

君寶來到城門口樓上,聽得守將報告,便低聲吩咐了身旁的人幾句。

“一一檢驗名冊,無誤的讓他們進來。”

城門打開,吊橋放下來,士兵們在門口一一仔細地盤查,君寶在旁邊仔細地看著,以防奸細在城門口發難。

最後說自己匆忙之中沒帶戶籍地契的人,有十幾人,均帶到了君寶的面前。

方才聽從他吩咐離去的人回來了,低聲在君寶耳邊吩咐了幾句,君寶去到隔間,見來了十名樊城的有名望的老鄉。

君寶溫煦地笑道:“各位老鄉,煩請探看一下這些無戶籍的人,可都盡是樊城老鄉?”

“是啊,莫不要混進奸細來,那可就成了我們的罪過了。”

眾鄉親嘆道。

十人一人給了一個讀書識字的小廝,請他們分別進了二樓的一個小間,每一間內有一個瞭望孔,彼此之間是無法溝通的。

又將齊下三十幾人請到庭院中喝茶,讓士兵們與他們交談,分散他們的註意力。他們的座位看似雜亂,實則暗地裏編了號碼,有東張西望的心不在焉的人,就將他們記下來。

十位老鄉在樓上一一指認,將自己認得的人的名字家世交代給小廝,讓他們一一記了下來。

拿給君寶等人一比對,君寶便知道真正的民眾都有哪些人了。

下去告知那些人,有親人來接了,他們便歡欣鼓舞地出去了。

最終剩下了三人,或是鄉親們記不清,認不得的。

君寶走進門來,目光灼灼地盯著三人,其中一人受不住,早早地矮下身子去,“大人!小的真的不是奸細啊!”

其中一人看似鐵骨錚錚,昂首而立,冷笑道,“倒不知我張老骨今日也有被疑的一天。”

另一人忙道:“大人,小民乃是來此地做生意的,誰知竟然趕上了打仗,我可不是奸細啊!”

那廂邊,郭襄等人一起安置流民,贈飯施粥。贈飯的同時,順便流民的姓名戶籍記載下來。

襄陽城原本人煙繁盛,這一下子又湧入了這麽多人,實在是令襄陽府官十分頭疼的事情。從前來吃飯的人來看,粗粗估計大概有三萬人。

郭破虜一面看著望不到頭的長龍道:“二姐,這今日他們住在哪裏?”

這倒真是一個難題,郭襄聞言,放下了手中打湯的勺子,暫時交給了耶律燕。風陵在旁邊奮筆疾

書,未擡頭,便道,“老鄉什麽名字?”

“張大富。”那人滿心歡喜地遞上碗,說道。

風陵的筆停下,擡頭,“老鄉,方才你還不是叫劉大成嗎?”

那人灰溜溜地走了。

花犯打的一手好牌。正常情況下,這些人進來,無論襄陽城糧草再多,柴米也是不夠的。但郭襄介子內的糧草充足,絕對很夠支撐一段時間的。

必須得想辦法安置這些人。

郭芙耶律齊那邊開始招兵了。軍隊能夠吸納一部分青壯年,這樣家中有一個當兵的人,俸祿就能夠養活一些人。如此算下來,便有三四千人的生計有了著落。但襄陽城原本就房屋林立,地方緊

缺,又一下子湧入了這麽多的人,街邊還是住滿了流浪漢,至於水神廟裏,更是被擠破了頭。

時不時有為爭搶地盤打的頭破血流的。

郭襄進了介子一趟,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。

不過為了使百姓們相信,她必得做一場好戲。

天色暗沈下來,城門口的水神廟外,一個老漢摟著他的孫兒倚著廟門旁的墻,墻上的朱色在夜色下濃厚,幾乎要跟黑夜融為一體了,鼎沸的人聲早就消減了下去,只聽得見夜間巡邏的人的腳步聲。

爺孫兩個擠不進那廟中去,秋夜漸涼,爺爺不由得拉了拉衣襟,將懷中的孫兒摟得更緊。

秋風一陣,吹起嘩啦啦得樹葉想,裏面的人低聲咒罵了一句,將廟門砰地一聲關上了。廟門內的光芒消失了。

頭頂上月光如同銀霜一樣灑下來,老漢覺得皮膚發緊,越發睡不著,但良久仍是覺得漸漸困倦,

慢慢地合了眼睛。

那小孫子睜開亮亮的眼睛,面前一扇帶著光芒的門,裏面擺滿了好看的飯食,散發出陣陣飯香。

小孫子掙開爺爺的懷抱,跌跌撞撞地走了進去,而他身後的爺爺覺察到小孫子往前,趕緊跑著進了去。

第二天,兩個人被人叫醒的時候,發現自己仍然在廟門口。老漢懷疑這不是真的,但那種飽腹感不是假的。

“爺爺,真好吃啊!”

看著小孫兒亮晶晶的眼睛,嘴角的一點點心碎屑,老漢心內一陣喜悅,他們昨天夜裏見到了神人。

那個地方那麽大,材料那麽多,只要休整休整,就能建造起房子來。

他低頭道,“冬兒,別跟別人說。”

冬兒還在問,“為什麽?”

老漢就聽見前面一陣嚷嚷,“這是怎麽了?”

老漢問一個過路的人。

那人搖頭道,“這都是第幾起了,為了搶地盤爭起來了。”

“那他們官府也不管管?”老漢有些激憤地道。

“管?怎麽不管?可這三萬人一下怎麽管不過來,你白天沒吃到饅頭米飯?”那人斜著眼看他。

老漢一噎。旁邊的小孫兒拽著他的衣襟道,“爺爺,有吃的,門裏有雞腿蘑菇……”說著說著,涎水就著口下來了。

那人一驚,剛想問問,那老漢呵斥他道,“胡說什麽?!小兒亂說,公子莫怪。”

這孩子哇哇大哭起來,登時惹來一群人觀看。

那老漢慌忙拉了孫兒就走。

那人揪住他,嚷嚷起來。“別走!別想吃獨食!”

“你可別說,童言無忌,說不定是真的。”

“吵嚷什麽都?!”一對官差聽見響動跑過來。

老漢見走不脫,又見來了官差,迫於威勢只得說了出來。

郭靖聽得報告時,心內暗喜,整個襄陽城都知道有神仙贈食的事情了,那麽接下來的事情,只要組織得當便不愁了。

只不過三萬人,需要不少人來管理組織,好在施粥時,將籍貫名姓都寫了下來,這樣按照原先的鄉裏分成一對一對的,倒也不難管理。

接下來,就看十位天兵的了。

當夜,諸位保長鄉裏聞訊趕到水神廟前,屏息看著眼前的虛空。什麽都沒有,唯有對岸酒店的招牌在風中搖搖晃晃,柳樹長條飄蕩,水神廟內的松柏聲。

夜半時分,才看的那門緩緩地打開了來。不過這一次不是空無一人,而是內裏站著一位威風赫赫的天神,身著皂衣,高大俊朗,面容嚴肅。

眾人登時肅嚴起敬。

郭襄睡著迷迷蒙蒙間,覺察到有人悉悉索索地進來,便睜開眼,見是君寶含笑看她,“醒了?”就勢埋入他的懷中,口唇中模糊地說了一句,“怎樣了?”悶在錦被意料中,有些悶悶的。

君寶拍了拍她道:“也沒什麽。”就是那個跪地的人突然間灑出一把梨花針來,那個倨傲的漢子,忽然間放出口中吐出暗器來,那個彎腰的人,猛然間踢起一把飛刀來。

“我聽說水神廟的事情了,回來的路上,人一下子少了好多。連原本襄陽城的居民都有暗地裏去水神廟盯著的,可惜那門沒有再開過。”

“那地方是好,獨樂樂不如眾樂樂。”

君寶低頭看去,聽得她呼吸勻停,雙眼閉著,睡得酣熟。

無聲無息的,只有外面的極輕的秋風聲。

君寶彎了彎嘴角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我努力,今天再寫一章

☆、酣戰

樊城官衙內,種花道士花犯斜倚在踏上餐芳飲酒。

忽聽得外面人來報,“國師,咱們派出去的幾個探子被人殺了丟出城外了。”

花犯只是一楞,微微皺眉。

旁邊的跟班立即喝道,“說什麽呢!沒見國師正在吃飯呢嗎?!這等惡心的事情飯後來回!”

那人慌慌張張地跑出去了。

花犯嘴角一絲得意的哂笑,將一片蜀葵放進了嘴裏。奸細混不進去,倒也沒什麽,那三萬流民一亂起來,就夠他們喝一壺的,看他們還能夠支撐多久!

吃畢了飯,那人又湊到跟前來。

見花犯喝著茶,仍舊不敢打攪,瑟瑟縮縮地隨時想要逃跑似的。

“說吧。”花犯愛擺譜,但到底仗還是要好好打的。

“報告國師!襄陽城中街道幹凈,整齊有素,不像是有流民的樣子。”

花犯擡腳踢了他一個仰倒。

“這麽重要的事情,怎麽不告訴我?!”

那人哎呦一聲,爬起來跪地發抖不言。這個國師喜怒無常,萬一被踹死了也是常事。

呼喇一聲坐下來,花犯怒錘桌子,他怎麽忘了?他怎麽忘了!郭襄那個臭丫頭,可是跟他一樣有介子的!

可是他沒想到,她居然能夠讓這麽多人進去介子內。

花犯冷笑,我果真是小瞧你們了!

他擡起頭來,“來人!更衣!”

待郭襄從城門樓上看到對面城築起的高樓上,打扮的花蝴蝶一樣的花犯,實在是忍俊不禁。

這人毛病真不少,連打仗都要打扮的這麽風騷。

花犯不發一言,揮手就道:“給我猛攻!直到攻下來為止。”

郭襄四年前曾經在對面的高樓上充當人質,現而今正站在城門樓上跟家人一起指揮戰鬥,這會兒見到底下城門打開,大小武一眾將士喊殺著出城去了,很快陷入了混戰當中。

第一波蒙古軍隊被打退。

花犯沈著臉,“進!”

這一次,上來了更多的人,伴著震天一般的喊殺聲,浪潮一般蜂擁而來,不知有誰喊了一句,“活捉郭襄一千金!活捉郭靖一千金!”

蒙古軍隊士氣高漲,勇猛無比地沖了上來。

郭襄心裏明白,活捉父親是因為郭靖與蒙古有舊,而活捉自己多半是為了那仙丹,只可惜仙丹已經用掉了,而花犯卻不知道。這一次,顯然要讓他失望了。

耶律齊君寶等人見下方情勢急轉,迅速飛身下去加入戰隊,攔阻蒙古士兵近前,有幾個人沖到城墻下,城墻上方用大石滾落,砸中這幾個人,只是悶哼幾聲,便倒地身亡。

郭襄見眾人陷入城門前方的戰鬥,而對方急射飛矢而來,士兵迅速擺開盾牌,但那□□身長三尺,盡力非凡,破空而來,發出陣陣吟嘯,而這鐵盾恐怕抵擋不了這樣的□□。

郭襄和黃蓉對視一眼,兩人立即展開雙臂,強力推發內力,將□□前進的速度減緩了一些。

但仍舊噗地一聲,沒入盾牌寸許,那士兵瞪大了眼看著那森然鋒意的箭頭。

這□□這樣厲害,想必就是那花犯道士發出的。

看起來,他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了。

城門外的打鬥持續了一天一夜。

花犯仿佛瘋狂了一般,不斷以高官利祿誘惑士兵們,一輪又一輪的前進,雙方都殺紅了眼,雙方堅持不下,仍舊不能進城分毫。

一鼓作氣勢如虎,再而衰,三而竭。待到第二個黎明,士兵們都筋疲力盡,火把上的灰燼青白,撒了一地。

一場酣戰暫歇,君寶等人退回了城中。

眾人都明白,跟蒙古的戰爭,其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解決的了。蒙古軍隊出身游牧民族,先天就比農民出身的大宋軍人要身強體壯,成吉思汗看中工匠,那邊的武器制造制度不比大宋差多少。

如果跟蒙古軍隊硬碰硬,最後只能兩敗俱傷,要想取勝,只能憑借戰術上的勝利。

郭靖有《武穆遺書》,參詳了大半生,在襄陽十幾年,打仗的經驗,尤其是守城的經驗,積累了一籮筐。

但對於花犯這樣上來就硬攻硬打的作戰手法,當然也經歷不少。

擒賊擒王,對方將領悍勇,那就得在強力猛攻之下,到達對方營帳,直取敵人首級才妙,只是這個敵人是武功高強輕功詭異的花犯。可不是當年勇猛但只是比常人強壯的蒙哥,亦或者對於郭襄有愛才之心的金輪國師。

眾人一番謀劃,決定先由郭靖黃蓉分別帶領大小武各率一支騎兵出城,左右包抄,負責沖散蒙軍的戰列,耶律齊、郭襄兩人掩護張君寶直沖敵人大營,猛攻花犯所在的營帳,直接將花犯擊斃。

蒙古軍隊又開始在外面一日一喊話,今日襄陽城中人沒有含糊,直接一枝利箭燃著鞭炮飛射出去,射中了喊話的人,那人被射中了胳膊,長長的鞭炮燃燒著,那人跳將起來,四處亂竄,惹得前營一片混亂,雞飛狗跳。宋軍在城門口樓上發出震天的哄笑聲。

花犯皺眉,只見襄陽城門大開,左右兩只隊伍分左右兩側騎著大馬直接殺入營中來。

中間又出了一隊騎兵,悍勇異常,速度飛快,直直地奔向花犯而來。

蒙古軍隊有些慌神,一下子有些亂套。

花犯見狀,提氣飛身,上了高臺,不停地喊話。“左!左!右!右!”蒙古士兵在他的指揮下很快圍了一個包圍圈,將郭襄、耶律齊包圍起來。

花犯見那包圍圈就在自己腳下,不由得擦了擦冷汗。這群江湖人果然有些本事。

下面幾人勒馬在圈中踟躕,其中一人淡黃衣衫,鐵環束發,風一起,帶起一把青絲,正是郭襄。另一人清貴端方,馬上立長身,面上絲毫不見慌亂之色。

圍住他們的眾人不敢上前,只是團團打轉。

郭襄和耶律齊仰頭喝罵道:“臭道士!還不趕快束手就擒!”

花犯站在高臺上仰天大笑,“臭丫頭!口氣不小,明明陷入包圍圈中,卻睜著眼說瞎話,也罷,無量天尊,貧道心善,只要你速速投降,交出仙丹,我饒你不死。”

郭襄冷笑一聲,“是嗎?”隨即彎弓搭箭,將高臺上的旗幟射了下來。

耶律齊掩護著她,長劍賜死不少躍躍欲試的蒙軍士兵。

花犯大怒,想要翻身下去,卻見一人鬼魅一般在耳邊說道,“道長,得罪了!”

他背後重重地受了一掌,“噗”地一聲,吐出一口血來,倒栽蔥一般地跌倒下了高臺。雙目圓睜,舉起手來,指著高臺上飛身下來,面色淡然的少年男子。

“你……是怎麽……”

郭襄嗤笑一聲,長劍揮舞退散幾個士兵,手一伸,將君寶拉上馬來,君寶堪堪坐在了郭襄的背後。

“臭道士,你是問他是怎麽繞到你背後的嗎?告訴你吧,有一種技法,叫做瞞天過海!先前你是沒有看清我這匹大黑馬底下的帶著一個人呢吧!”

花犯的臉色慘白,似的,馬匹底下曾經滾落一個士兵,但那個士兵穿著的是蒙古軍隊的鎧甲,一瞬間混入大軍中,甚至還打落馬上的一個宋兵,花犯也就沒有在意了。

原來只是障眼法!

花犯伸手過去,口中咯吱地叫道:“仙丹!仙丹!”

君寶一皺眉,想起他那個孩子,道:“花犯道長,其實我告訴你一個消息,其實你的孩子沒死。”

花犯怔了一怔,手還是伸著,但臉上有些喜色。

到了臨死的時候,他才覺得,他有一個活著的孩子,是一件好事情。

但他馬上要死了。

郭襄不悅地看了一眼君寶,直接對著花犯道:“你的孩子是活著,不過他得了重病,也快死了。我是有仙丹,不過只有一枚,你說,是救你啊?還是救你的孩子啊!”

君寶無奈地看了她一眼,心中倒也十分想看看,他到底怎麽回答。

花犯臉上的喜色退了下去,看得出來,他很糾結。思索片刻,他擡頭:“我不信,你用仙丹救了他,他肯定早就死了,拿來,你把仙丹拿來!”伸出手來。

郭襄冷笑:“你果然沒令我失望,你說的沒錯,你的孩子早就被殺死了,你這種人,怎麽配有孩子?!仙丹我有,但我不給你……”

花犯氣的瞪眼脹腹,虛空抓撓了幾下,便死了。

他手指尖什麽東西,飛揚起來,郭襄一收,慢慢地飄到了自己的手指尖,是介子。

郭襄和君寶對視了一眼,勒轉馬頭,縱馬回城。

那邊城墻上,郭芙一邊罵,一邊一劍挑倒一個爬上城墻的士兵,只覺得心驚肉跳。

原本已經打上城門樓的士兵們一看,國師已死,慌忙逃竄不提。

幾個膽大的士兵,將花犯的屍體擡了回去,很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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